《弗兰克尔自传:活出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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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生命的短暂并不会抹杀它自身的意义,因为过去的事情并不意味着永久的消失,而是被保存起来——过往的一切在消逝之前,就被保存在了“过去”。我们的一切所作所为、所学所感,都被存放到“过去”之中,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使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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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认为,我能够取得成功,首先应当归功于这种自我要求——如果说我有什么成就的话。如果有人问我成功的秘诀,我通常会这么回答:“我坚持一个原则:即使做很小的事,也要像处理大事一样用心;即使做很大的事,也要像对待小事一样冷静。”所以说,即使只是在讨论会上做一个简短的评论,我也会认认真真地准备好发言内容并做好笔记;如果是要面对几千人发表演讲,我也是小心翼翼地准备讲稿、列好提纲,然后就像对着十几个人的讨论会一样,沉着冷静地讲出我要演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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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我做任何事都尽可能提早完成,绝不会拖到最后一刻。这样一来,当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时,就不会在拼命工作的同时,还要因担心完不成任务而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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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原则是:不仅要提前做事,而且要把麻烦的事放到前面先做,换句话就是:提前搞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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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经历过集中营的日子,这种生活习惯就慢慢改变了,我牺牲了无数个周末,用来口述我的著作。我学会了珍惜时间,是的,甚至可以说吝惜时间,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充裕的时间去做真正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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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提过,我是一个理性主义者,极为理智;不过我也说过,同时我还是一个情感极为丰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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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身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品质中,其中一个就是:我总会记住别人的好处,忘记别人的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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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能经受住生活中的各种伤害和责难,这大概要归功于我自身的一种生活态度。我一直这样告诉别人,同时自己也这么做:当你遭受到什么磨难,屈下双膝(当然是在脑海中)并祷告上苍,在以后的岁月中不会再遇到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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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不光有丰富的精神世界,而且富有机智,那他就会尝到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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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一项爱好上钻研得足够深入,你就不再是一知半解的门外汉,而是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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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远不到专业水准的业余爱好,我也做得兴致盎然,一点儿也不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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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一个人没有从事精神病学工作的愿望和需求,他就算再有这方面的天赋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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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对精神病学特别是对精神分析的研究学习的同时,也对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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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意思是,一个人所遇到的一切事情,都有一个终极意义,也就是超意义,可是我们无法理解并知晓这个超意义,而只能信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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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得了不治之症,某种不宜手术的癌症等),我们仍然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获取生命的意义——通过展示最为强大的人性,即把苦难转化为人类成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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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两种选择的公分母就是:如果它中断了,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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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我决定,要让这个女孩成为我的妻子——这并不是因为她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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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求意义之意志”(Wille zum Sinn),换句话说,即自我超越——人超越现有生存状态的层次,追求尚未属于自身的、更高层次的东西。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那些目光长远、放眼未来并且坚持追求未来的意义的人,最有可能战胜苦难,从困厄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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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到我自己,我始终坚信,自己能够活着走出集中营,首先要归功于我想把丢失的书稿重新写下来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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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判决性实验,自我超越(Selbst-Transzendenz)和自我割离(Selbst-Distanzierung)——近年来我特别强调这二者,是人的本初特征,我在集中营里的经历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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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很喜欢圣·埃克苏佩里说的一句话:“完美不是指再没有东西能增加进去了,而是指再也不能拿走一样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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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有这样的体会:那些让我仰视的真正的大师无一例外都是宽厚的仁者,他们虽然有权力和资格批评我,却总是忽略掉我所做研究的不足,而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些积极的东西给予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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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个,是想解释一下我的金钱观。对于金钱本身我并无多大兴趣,我们要有钱,但是有钱的真正意义在于,我们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而无须顾及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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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里,变老并不是一件坏事。我经常说,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变老的同时,也会变得越来越成熟,就会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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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老也是人存在的短暂性的一个表现方面,这种短暂性归根到底是对于责任的唯一也是最大的鼓励——将责任作为人存在的最基本、最本质属性。因此,我想在这一本自传性的小书里,重复一遍意义治疗的准则很有必要:“要这样生活:好像你已经活过一次,而在前一次的生命中,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所以现在你要重新开始,把它们做好。” 这段话是我有一天在梦里想到的,醒来后就马上记下来,并把它放在《医生和心灵》一书中。事实上,这样一种虚拟的对个人生活的自我回溯,确实能够增强我们的自我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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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只看到我做了什么、获得了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幸运地得到了什么,然而此时此刻我却清楚地意识到,还有什么是我本就应该且必须去做却尚未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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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为自己生命的意义在于,帮助他人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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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40年代,弗兰克尔的理论就具有人本主义的倾向,他认为,人的主要动机是要理解生存的目的与意义,揭示自己生存的秘密,他把这种动机称作“探求意义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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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寻求快乐与征服,却不懂生存的意义,人的本性在于探求意义。由于“探求意义的意愿”是人的主要动机,因此,倘若在现实生活中这一内在的欲求受到阻碍,就会引起人的心理障碍。启发患者去发现生命的意义,是意义疗法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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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尔认为,人类存在的最重要的本质是“负责”,所以意义治疗中应让病人自己承担起判断的责任,医生的价值观念不能塞给病人。发现意义的途径有:(1)创造、工作; (2)**体认价值:**经由体验某个事件和人物,如工作的本质或文化、爱情等来发现生命的意义; (3)**受苦:**因为痛苦被发现有意义时,便不再痛苦了,通过认识人生的悲剧性和克服困境,促使人深思,寻找自我,最终发现人生的意义,实现自我超越。在意义治疗的实践中,弗兰克尔又发现过分意愿和过分注意是导致症状强化的原因,于是他发明了“矛盾意向”疗法,让患者故意从事其所害怕经验的事件,这与森田疗法的某些技术和系统家庭治疗中的“悖论处方”在操作上是大体一致的。 弗兰克尔考察了20世纪人类的心理状况后得出结论:人们疯狂追求权力、金钱、性欲的满足等享乐行为的原因在于存在空虚,求意义意志的挫折。为了避免存在空虚,人们采用了种种代偿方法,如求权意志和享乐意志等。现代人普遍存在的空虚感和紧迫感正是意义治疗的治疗指征,因此意义治疗已超越严格意义上的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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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尔发明了一些他用来治疗他的病人的特殊方法,这些方法能帮助病人正确认识事物,找到自己生活中的意义,其中有一种方法叫作“矛盾意向法”(Paradoxical Intention)。矛盾意向的理论前提是:在许多情况下,失调行为的产生是由于人们过分害怕某些令人恐惧的事物。这就是说,由于他老是担心着某种可能使他感到焦虑的处境,因而他变得万分恐怖,以至于不由自主地被引入这一境地。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矛盾意向法,**即告知病人努力去做他在这种情况下最害怕做的事,或盼望这些事发生。当然,这是与真正的愿望相反的。**这样,致病的恐惧感为相反的愿望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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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要用这种方法来医治对演讲的胆怯,那可以在演讲前这样对自己说:**“我要尽力感到焦虑,我要焦虑不安,在台上心惊胆战,想逃遁,把自己从上到下裹起来。我要打哆嗦,浑身打战,我要汗颜,脸红脖子粗,要结巴,语无伦次。”******通过这种矛盾意向的做法,人就会平静下来。****嘲笑恐惧并以一种幽默的方式来决定你该针对恐惧自言自语些什么,这样就可以消除逆境可能对你产生的消极影响,让你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应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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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有意义的生活是对它的最好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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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尔发明的另一种方法叫作**“逆反应”(de-reflection)。**它与矛盾意向有些类似,就是努力对“强迫性倾向”产生反作用。我们常常在自我观察中发现这些强迫性倾向,我们常常在一件事情开始时投入太多的注意力,思考、咀嚼得越多,情况就变得越糟。显著的例子就是呼吸,假如你想留意自己的呼吸,希望呼吸正常,你愈是注意,呼吸就越紊乱,硬坚持下去,一切都乱了。失眠也是如此,假如你要强迫自己入睡,只会使得自己不能入睡。到了清晨,由于要起床了,你不得不放弃强迫入睡的企望,这时反而入睡了。**有时,我们可能由于努力过分而无法取得成功,如果我们比较轻松自在地处理问题,成功也就容易得多,但这多少会有助于我们把注意力从那些使我们烦恼的琐事上转移到更有意义的价值和更重要的事情上。**一旦我们这样去做,就会发现这样很能解决问题,我们就不再为焦虑所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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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 as if you were living a second time, and as though you had acted wrongly the first time.**要这样生活:好像你已经活过一次,而在前一次的生命中,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所以现在你要重新开始,把它们做好。”——